有混血的人,也有混血的歌。
其实,在我们日常听到的很多中文歌曲中,有很多都是借鉴了外来的曲子,再经词作者填上符合曲中意境的中文词,而后被广泛传唱。
当然,也有国外的歌手翻唱了我们中国本土的歌曲,从而让外国人了解了我们中国的音乐文化,加深了彼此的文化了解和沟通。
音乐是一种可以超越时空的语言,一首优秀的音乐作品远比一部电影或小说更容易被传递,更容易跨越国界、种族和文化的限制。
今天我们就来聊聊那些你没想到的混血歌曲,以及它们背后的故事。
《送别》这首歌应该是大家从小学就开始学习的音乐作品,说起来,它至少已经流传了上百年了。
大家可能都知道这首歌的歌词是由“弘一大师“”李叔同创作的,但其实这首歌的原曲也是外来的。
它最早来源于约翰·P·奥德威作曲的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的歌曲《Dreaming of Home and Mother》。
后又被传到日本,日本歌词作家犬童球溪采用《梦见家和母亲》的旋律填写了一首名为《旅愁》的歌词。
歌中传达出的浓浓的乡愁让当时正在日本留学的李叔同大受感动,于是在1914年,李叔同写出了今天为我们所熟知的《送别》。
说起来,还有一段小故事。
弘一法师在俗时,有年冬天,大雪纷飞,好友许幻园站在门外喊出李叔同和叶子小姐,说:“叔同兄,我家破产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挥泪而别。李叔同看着昔日好友远去的背影,在雪里站了很久。
随后,李叔同返身回到屋内,让叶子小姐弹琴,他便含泪写下: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在日时的集体合影,中间为李叔同先生
现在我们能够找到的最早的中文录音版本之一,是1935年百代唱片发行的一张七十八转的老唱片,这位演唱人叫龙珣。
朴树唱《送别》现场失控大哭
这一版不仅唱出了离别时淡淡的感伤和无奈,也带有朴树身上浓浓的个人风格,剪了头发的朴树,有些沧桑,但仍然真挚,仍然还是那个内心极其爱着音乐的少年。
在一个采访上朴树还曾提到《送别》,说这样的歌,哪怕一首,如果是他写的,他死了也甘愿。
还有另外一个版本是中国最具传奇色彩的摇滚乐队唐朝乐队改编的《送别》,这个版本的《送别》,加上了很多他们原创的旋律跟歌词,不过仍然融入了李叔同先生填词的那段原作,味道跟朴树的版本非常不一样。
这个版本的更加洒脱不羁,荡气回肠,没有哀怨,不做任何楚楚可怜状。也许,这也是面对离别的一个特别的态度,或者说是一个正确的态度。
最近因“奶茶”刘若英的电影处女作《后来的我们》上映,她的那首成名作《后来》又重新回归大家的耳朵,复又勾起了年少时的心事。
后来,风吹散了青春,但我们的内心却一直包裹着孤单隐秘的树种和缠绕的羞怯、试探、期待和执着。
没想到,这首歌正是翻唱自日本女歌手Kiroro的《未来へ》,与刘若英的《后来》不同的是,日文版的词主要表达的是母女之间的情感,着重在歌颂母爱上。
《后来》由著名词人施人诚填词,再加上刘若英深情细腻的演唱,一时间风靡乐坛。
如今虽然这首歌已经经过了十几年的岁月的洗礼,但是它就像当年的那个人一样,一直都留存在我们的青春记忆里。
后来,我们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后来,我们终于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那头,是他。另一头,是她。不过我们总要谢谢TA,至少,我曾经遇到你。
香港乐坛的殿堂级歌手张国荣的代表作《Monica》其实也是翻唱自日本流行歌手吉川晃司的《モニカ》。
当年张国荣和经纪人去日本考察的时候听到了这首曲子,他觉得这首歌的曲子很有潜力,便与之协商,最终改编成了《Monica》,而这首歌也开启了香港劲歌热舞的时代,被收录于“哥哥”1984年发行的专辑《Leslie》中。
所以莫妮卡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呢?人人都不知道,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这可能是最潇洒的一首失恋歌。
词作者黎彼得把失恋写得感慨之余又有几分洒脱,之后张国荣唱红了这首可能是有史以来最欢乐的分手歌,不知当年多少香港少女为此改名叫Monica。
21年后,林夕为古巨基的《星战》专辑写了这首同名歌纪念“哥哥”,他说:“今天过后会说再见,现在也可练习说告别吗?临别能否亲亲我,令你牵挂。临别能否拥紧我,令我可牵挂”。
曾经有一个记者视张国荣为偶像,每天听着他的歌入睡,“哥哥”发现这个人才后便四处给他推荐音乐制作人。记者最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而这个曾经的记者正是古巨基。
有没有原来是中国歌,后来在西方世界广为传唱的呢?有一个非常经典的例子,这首歌每个人都会唱,就是《茉莉花》。
歌剧大师普契尼,生前的最后一出作品《图兰朵公主》,因其整个故事背景就是中国的一出宫廷剧,所以他就把《茉莉花》的旋律放进了这个歌剧里,自此,《茉莉花》成为了大概西方世界最熟悉的中国歌谣之一。
《茉莉花》这个来自中国南方的民谣,其歌词的前身最早刊载于清朝乾隆年间(1764-1774)的戏曲剧本集《缀白裘》中,歌词中讲的就是《西厢记》“张生戏莺莺”的故事。甚至在清朝的时候它还曾被当作国歌。
1768年(乾隆33年),法国哲学家卢梭在编辑《音乐辞典》时,在“中国音乐”中收录了《茉莉花》,称之为“中国公认的民歌代表之一”。
早在50年代,《茉莉花》就在全世界被广泛传唱,一直传唱到现在。在香港和澳门回归祖国的交接仪式上以及雅典奥运会闭幕式、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都是演出的它。
《茉莉花》这样江南软语的中国歌曲,改编成英文歌又是不一样的气质。例如索菲亚·格林的这个版本就在乐器上混搭了古筝,听上去意外地清新悦耳,让这首耳熟能详的歌曲有了全新的感受。
鉴于语言的关系,虽然英文不能完全表达出中文的意境,但身处异国的同胞无意间听到它的话一定会倍感温暖。
很多人以为英文版的《吻别》是我们第一次听到的被外国人翻唱的华语歌,其实在这之前很早的1951年,美国的歌星弗兰基·莱恩就翻唱了这首作品《Rose Rose I love you》。
翻唱的是民国29年也就是1940年上海滩银嗓子姚莉演唱的《玫瑰玫瑰我爱你》。
弗兰基·莱恩在翻唱时保留了几句中文歌词“玫瑰玫瑰我爱你”,同时将歌曲重新编曲,融入了爵士风格,也为这首歌赋予了国际特色。
紧接着这首歌在美国迅速走红,一度高居1951年Billboard排行榜第三名,在国外流行至今,还先后被众多知名国际艺人翻唱。
值得一提的是这首歌的歌词,"Rose"是主体,但翻唱者不断在歌词中穿插了“Make way(让路)”却成了公认的最大亮点,它与原唱歌词中的“玫瑰”在含义上毫不相干,但被多次放到一致的位置后不仅毫无违和感,反倒显得声形一体,令人倍感欢乐。
也许现在的我们在听到这首歌时会觉得很遥远、很怀旧,可这首翻唱作品曾经在很多当年的出国华侨心里却有着不一样的位置。
试想在那个年代的异国他乡,自己的国家刚刚结束战乱,还没有完全走向富强时,忽然听到一个美国歌手翻唱了自己祖国的歌曲,那该是怎样难以言喻的心情。
提起张雨生,就不得不说他的那首代表作《大海》,直到现在,都不得不承认这首歌仍然是一个经典。
1986年,张雨生15岁的妹妹不幸溺水身亡,这给了张雨生非常大的打击。张雨生用《大海》这首歌表达了他对逝去的妹妹的怀念,所以说这首歌处处都流露出了浓厚的思念的情感,这也正是这首歌的意境所在。
后来号称日本摇滚名人堂教父的THE JAYWALK重新翻唱、演绎了《大海》,这首翻唱作品在张雨生的基础上表达出了不同的感觉。
编曲中加重了摇滚的成分,重音的使用比原作多很多。主唱的嗓音浑厚沧桑,甚至还加入了颤音,与张雨生的高亢洪亮完全不同。
说是翻唱,其实是JAYWALK对张雨生的致敬,在歌曲的最后,他用生硬的国语唱了一段大海,虽然这段国语部分很蹩脚,但意外地很动情。也许这才是音乐家之间的最令人感动和最有诚意的致敬。
不管是原创,还是翻唱,美妙悦耳的旋律属于每一个热爱音乐、对音乐执着的耳朵。
在音乐的国度中,没有种族差别,没有地域距离,也没有国界的限定。一些优秀且经典的歌曲值得被不同的声音演绎,传唱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总有一些旋律搭配了不同的语言,从大洋彼岸传到中国,又或者跨过中国的山川和大海,飘荡在世界上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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