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哈音乐“火”了,火爆的固定程序似曾相识——被主流媒体带上综艺节目之后一夜之间风靡大街小巷,成为了“凡井水处皆能歌柳词”的大众商业艺术形式,而观其火爆的程度似乎又大有超越近年独立音乐界市场运作先行者——“商业民谣”的迅猛势头。
一种音乐风格的市场火热所能够带来的实体利益并不局限于音乐市场最先挖掘、包装出来的,带领了某种音乐风格或者说是形式的市场先行艺人。2015年,音乐人马頔的原创音乐作品《南山南》登上《中国好声音》,昭示了吉他弹唱流行音乐(在商业上定义为“民谣”)的市场崛起。在以麻油叶和李志等艺人创造了这一音乐风格商业化运作的范例效应之后,这一市场行为的实体受益者却是此音乐风格之下的全部演出艺人。而今的嘻哈音乐也是一样,走上荧幕的rapper们微博粉丝数量水涨船高,一夜暴增几十万成为了明星,而那些并没登上主流传媒的所谓“地下”艺人也一样会受其市场连环效应而卖出比以往更高价的门票,并获得音乐行业倾斜更多资源的、大力度的市场打造和扶持。
谈及市场打造和扶持,这其中不得不提到的就是近年来层出不穷的各大主流音乐平台的原创音乐扶持计划,我只能尝试如此形容它的市场覆盖程度——作为艺人,或许你已经出于自愿或者是受限于必须服从经纪人、经纪公司的策划而亲身参加过;作为乐迷或者是某个音乐人的粉丝,或许你也已经不止一次地在微博、微信上看到过某艺人恳求大家针对某次原创音乐扶持计划积极投票。如果说你作为小众音乐爱好者或参与者却至今完全不了解、甚至是对这一活跃市场行为毫无耳闻,几乎是不可能的。
扶持计划为艺人带来了什么?
在我们评论这些扶持计划的时候,首先应该明白这些计划到底是什么?它们能为艺人们带来什么实质利益致使艺人们愿意积极参与其中角逐?
昨日,大型原创音乐平台元音乐在深圳EPC艺术中心正式举办主题为“元创正发声”的发布会,会上,星河音乐公司总经理周宏一发言:“从黑胶唱片、磁带、CD到现在的流媒体时代,经济的快速发展带来强烈的文化需求以及音乐载体的变更。现在的听众勇于追求多元化的音乐风格,因此,原创音乐正呈井喷模式。这对于原创音乐人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遇,但是他们缺少系统性的培育以及完善的平台进行辅助,所以才有了元音乐的诞生。鼓励音乐市场的百花齐放,扶持所有流派形成音乐领域的欣欣向荣,正是元音乐的初衷。”
现阶段音乐产业从业者已经不得不面对的是,音乐市场头部20%的主流音乐人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影响力和收入,而尾部80%的独立原创音乐个体却很难单纯靠音乐谋生(据调查数据显示:60%的音乐人在音乐上获得的月平均收入不足以满足温饱,而80%的音乐人作品则完全无法走向市场定位覆盖的受众)。
但是从市场表现力上来看,随着数字音乐的飞速发展,听众对音乐喜好的日益多元化,中国音乐市场逐渐形成长尾分布。整个独立原创音乐的总体市场价值和需求将逐渐超越主流音乐。与此相应的不利状况是,绝大多数独立原创音乐缺少曝光机会以及推广渠道,致使大量原创作品局限在小众范围。这些状态的综合显现,给了门户音乐网站纷纷推出“原创/地下/小众音乐扶持计划”的市场契机。
扶持计划的具体内容普遍包括前后成体系链的六个方面:音乐制作、MV拍摄、宣传推广、实体演出、商业变现以及版权保护,其中有的扶持计划完整地囊括了六个方面实现音乐人打造和包装的全方位,而有的扶持计划则是包含其中的几项或者是以其中几项为侧重,而这几项,往往也是原创地下音乐人所需要的全部音乐制作和市场维护成本。门户音乐网站对这六个项目的投资往往动辄数亿元,耗资不可谓不多、力度不可谓不大,但是,门户网站并非用这么多实打实的钞票去做公益,而是对参与自身扶持计划的音乐人或者乐队列出必要的利益交换条件。
原创音乐扶持计划背后的版权争夺
在这背后,真正有利于门户音乐网站的只有四个字:音乐版权。以及由音乐版权所衍生的演艺IP和音乐人IP,借此,共同构成完整的音乐产业链搭建。
在这个知识产权日益被人重视的时代,版权二字的分量自不必说,尤其是在数字音乐产业年代,版权几乎是音乐网站的生命线所在。版权在过去两三年的中国互联网音乐发展中扮演了关键的角色,围绕版权所发生的一系列独家竞争扭转了中国互联网音乐的发展大势。而在2017上半年,腾讯借助商业手段集齐了环球、索尼和华纳全球三大唱片公司的版权,一举夺魁成为了这场耗日久长的版权争夺战的最大赢家。与此相应,在今年上半年QQ音乐在付费数字专辑上的表现约等于第二三位酷狗和网易云音乐的总和,据新音乐产业观察的统计,这个数字约在5000万以上。
但是即便QQ音乐一招致胜也不代表自此可以高枕无忧,未来华语原创音乐的巨大市场蛋糕依然在诱惑着各大主流门户音乐平台并进一步为版权竞争拉开序幕,这时,音乐人扶持计划无疑能够为各大音乐平台带来在作品尚未发行之前的绝对版权所属。门户平台为音乐人量身打造专辑、周边产品并全力扶持其市场运作,这其中的成本多由门户平台承担,不可否认的是这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音乐人把精力沉浸于音乐本身而不需要考虑复杂的成本预算和市场营销问题,进而提升音乐创作和制作质量;同时,借助于各大平台固有的巨大流量和更加专业的商业运作手段都能使音乐的市场效益比在音乐人自己手中强大几倍甚至几十倍。而对于音乐平台来说,不仅通过制作和营销成本的承担得到了音乐版权,也得到了借由版权衍生的商业利益,从更远的发展视角来看,平台对音乐人的深度捆绑也有利于特定受众群体的沉淀进而增强音乐平台的整体实力。
整体市场效益不容乐观
综上所述,我们似乎可以得出这是一个两厢得益的市场行为——原创音乐人借助音乐平台的扶持计划得到更好的资金保障和商业化运作,音乐平台借助扶持计划得到原创音乐人版权并把市场效应最大化、长久形成良性的用户吸引和习惯培养。但是,我们看到的事实却并不总是那么乐观。
音乐平台过度专注版权本身,造成在版权之外形成完整演艺IP和音乐人IP的能动性不足,平台往往只有对线上数据音乐的操控能力和经验,对线下的音乐演艺市场并无过多的作用力和影响力。在音乐人IP的包装打造上往往又缺乏诚意——因为至少眼下我们能够断定无论从成本预算、风险承担、投资-回报的时间效益性而言,打造一个音乐人IP会比扶持N张专辑对于音乐平台本身更有利润优势。因此,线下演出往往依然被拘泥于目前现有的live house与音乐节结合模式,而音乐人IP的打造更多的还是依靠艺人和其经纪团队本身。
未来,探索音乐人扶持计划是否还能有更好、更全面、更实用的市场战略计划,依然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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