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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行音乐40年」烟雨迷情有「竟轰」,歌词竟藏破案玄机?

2023-05-10 14:56:27


 



下雨天是一场交响曲,雨点是键盘的琴音,雷暴是贝斯和鼓,风是节奏,分轻重缓急,歌词是你的心情……

 

啊,出门记得带把雨伞。

 

人间之中,最温柔的叮嘱,应该是这一句话。是那么平淡而普通,母亲吩咐儿子,妻子提醒丈夫,还有,在一个雨天赴朋友的约会,朋友在电话另一端的一句不经意的补白。悲欢离合,晴雨之间,唯有这句话在朴拙之中最见真情。

 

流行音乐四十年,今集有我詹迅陪你一起去探寻,歌声中下雨天的诗与情。


下雨的时候,你会打雨伞还是穿雨衣呢?现在打雨伞的人越来越多,穿雨衣的人越来越少了,打一把雨伞,像撑起一笼挂珠帘的心事,而穿雨衣,似有一份太过敛藏的孤僻。

 

雨天是情节最难形容的歌,雨伞是女性,雨衣比较男人;一把伞像一出小小的文艺爱情电影,是一首爵士;雨衣可以是一出恐怖惊栗片。


看见一个打雨伞的人,会令人遐想,而在阴暗的街灯下,看见一个穿雨衣的怪客,你会吃一惊,仿佛听到琴音的变调,除了不确定这个阴森的身影是人是鬼,拖长了的大提琴音,还令人猜想他会不会猛地把雨衣打开来,那面有什么,还是什么也没有。


啊,两样都不带的人,他们会淋个半死然后避雨,转过身,发现原来还有像你一样的人,你们点头微笑,「尤克里里」在心里面响起,这是雨天最好的遇见…

 


来自Shine的《避雨》,除此之外,今天要分享一首由3岁到80岁,勘称家喻户晓的歌,这一首歌同样关于雨天,不过它是由诗作演变而来的,不是来自大诗人的大手笔,而是民间的小情小作。没有长篇大论,没有打伞,短短几句,全部需要你的联想去将它丰富。这才是它的好玩支处。

 

时下快餐文化当道,将诗作唱成流行歌曲,在今时今日流行的圈子是小众的玩意,这一种是最难理解的歌。要一首诗变成流行曲,就算这首诗已经人尽皆知,音乐人都不会冒险尝试,因为就如一些小品电影,看不明白,答案还要自己花时间想,在一个每日都有很多新歌诞生的时代,谁有这份闲情?更何况这是需要有联想力的。

 

联想是诗的技巧,而中国本来以诗立国,诗并不深奥,而是含蓄。在有诗的时代,中国人说话和表达,都懂得运用联想。

 

在1985年,广州的唱作音乐人曾咏贤曾将一首诗作重新编词谱曲,而在之后的1989年,另一位音乐人李达成,又将其作了微调并翻唱。

 


这一首歌就是《落雨大》。来自李达成演唱的版本。

 

从这首歌中你会发现,当年社会的种种面貌,例如,华南沿海一带的低洼地区,地下水道承担量不足,每逢大雨,例牌水浸。到今天各方面虽然有所改进,但遇上超级大雨,水浸还是躲不了。

 

而另外,歌词中的「阿嫂出街着花鞋」。根据有「香港儿歌之父」之称的韦然,在1976年的记录,另一版本是「阿妹揼地着花鞋」;而刘万章在1928年《落雨大大水浸街》的版本是「阿嫂教我绣花鞋」,根据数据显示,还有学者引述过是「细佬着花鞋」,究竟哪个先系最初的版本?

 


在没有录像录音的年代,童谣一直都是靠口耳相传,没有文字记载的,而在辗转相传之中,人人都可以是作家,你加一句,我唱多两句,就这样,同一首诗歌就出现了不同的版本,哪一个才是最原始的版本,谁是作者,谁是改编人,他们最初想表达什么?没有人知道。


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带着福尔摩斯神探或者名侦探柯南的放大镜,从线索中去侦查和联想这宗扑所迷离的「案件」。



这首童谣,要用画面联想讲故事,你可以发现:大雨天,为何哥哥还要在街上卖柴?柴都湿了,会有谁肯买?哥哥的行为,太不合常理。为什么呢?换个镜头:弟弟或阿妹却在家里,试穿新鞋子。

 

这样一来,哥哥就吃苦头了,为什么呢?这就延伸出画面外没有出过场的一个后母:弟弟或阿妹才是后母所亲生的。有了后母,继续令人联想:哥哥的母亲呢?死了,所以父亲才另娶。这样一来,画面之外又多了第三个人物:在更远的地方做生意的爸爸。

 

如果换了句歌词,阿嫂留在家里照顾小孩子,教小朋友学习针诣手艺,从这种迷蒙的影像中,都隐隐约约可以知道孩子的母亲离开了,而爸爸也讨了个二娘,而二娘还为爸爸添了一个妹妹。

 

四句童谣:有时间地点处境,着墨处只两个小孩或人物,而且画面之外的留白处,还有三个成年人。



这就是联想的魅力了。有诗的年代,人人会联想,文学和艺术,就普及而好看了。擅长联想的人,也含蓄而聪明,话里有话,你听得懂;山外青山,你看得到;人外还有许多人,画面之外有许多含意,而目之所及,踪迷万径,鸟绝千山,红尘的喧噪,心海的高潮,都领悟了。这就是智慧。

 

有人说,流行曲是推销内心感受的一种交易,只要你有足够的联想,你也可以成为填词人,如果给你一把雨伞会写怎样的心情?


看着雨伞旋转,你可能会发现,伞缘的雨点化为一圈晶莹的飞檐,像游乐场里的回旋木马,在无聊之中,可以感受到人海的一环漩涡。


原来你在雨中等待一个人,比在晴朗天更加落寞,漫天烟雨,他什么时候来?陪伴你的只有一把雨伞,回荡着一缕空洞的声音:不要那么傻了,今夜他不会来。

 


在继续往下想吧,乐坛很需要你,流行音乐40年,都是靠无数个音乐人敢想敢写。就快截稿了,歌手追你交歌词!没灵感?写不出?小心你会被遗弃。


哎,人和雨伞之间,就是有一场忘恩负义的小悲剧,雨伞最容易成为遗忘的失物,雨后初晴,走出一家餐厅,我们最容易忘记的是这位当初拱送进门的旧朋友。因雨天而结合,因雨过青天而分手。能够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在情路上,有谁甘愿只做一把雨伞,为另一半遮风挡雨?多数人都懒得未雨绸缪,丢了旧的,就买把新的,人人都想成为那个打雨伞的人吧?



来自郑希怡的《失伞》。

 

粤语流行曲的歌词有一种特殊现象,就是它的读音只能要音乐旋律迁就,而无法改变自己去迁就旋律,这是先天性的问题。所以,填写粤语歌词,敢夸是世上最难的一种歌词创作。因而准确地要称其为「填词」而不是「作词」这么简单,「填词」是要有音乐曲谱在先然后再把歌词填上。


填写粤语歌词的难度在于,它的每一个字都几乎是相对地定了在某一个音阶上,演唱时稍高或低了,就会听成另一个意思,例如「武器」会唱成「雾气」、「上课」变成「商科」、「世上」变成「西厢」等等。填写粤语流行歌词,作者往往为了不协音的字句,苦思多天仍无法求得妥善的补救办法。如果写出来还要玩到「食字Get」(即一语相关),就如郑希怡的「失伞(散)」,那就真是天才了。


而事实上,唱片公司往往都是不到最后都不找填词人填词,结果填词人从最初接触曲谱到「交货」,平均需要两三天时间,难得的是,许多质量较好的作品却是这样逼出来的。当然,也常因如此而会产生一些文辞不通不顺的歌词,这也是香港乐坛的特色。

 

音乐创作的过程,就像要经历蒙蒙风雨,你独自站在一座黑色的安全岛,雨中奔走的人群,有的赶回家,有的赶上班,在孤独中别有两分张望。没有人会和你风雨同路,你要多谢苦恋、你要关心社会,你要用自己的生活去孤军作战,你要像跨栏运动员一样,跨过生活每一个「难」。



你可能会梦见许多场春雨,偶而也会梦见被人遗忘了的雨伞,这些小小的遗憾,道是无情却有情,无阻你一路前行。又下雨了,出门带一把伞吧,这一把,可不要一放手就失落了,「失伞」已经写过了,今次要把伞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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